措手不及

“Let's go to take some fresh air"。

自从神隐在鸟不生蛋的地方，十多二十年了，没有再好好说英语，在一堆破烂的语调中，我觉得我这句说得相当漂亮，说给了住在家对面，一个守着空巢的老人听。

老人长得像印度人，我一直以为是，原来他来自委内瑞拉，从小在英国长大的英国人。妻子是本地华人，膝下没有儿女，夫妻俩如影随形，经常英国和大马两边住。平时见到他们，顶多招手微笑，鲜少交谈。

很久没见到他们了，最近再见，剩下老人孤身一人，才知道他妻子原来在去年底癌症去世了，而他显得苍老许多，脚步蹒跚，拄着拐杖，看到他失去依靠的创伤背后，措手不及地撑着。

有好心人帮他叫外卖，解决温饱的问题，但他觉得窝在家里，像坐牢一样。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外出呼吸新鲜空气了，于是特地在比较得空的周末，邀请他和我们一家大小到外面用餐，他乐见其成。

在小小的聚餐中，我们谈了很多，他是个自由身份的讲师，生活多姿多彩，去过很多地方，而如今妻子先离他而去，打乱了一切安定生活的节奏，一个人慢慢走进了晚年迟暮的窘境。

有点意外，我上句不接下句，舌头打结，腐烂的英语水平，竟然可以促膝谈心，印象中以前的英语，一板一眼，点到即止，公式化凑合应用。

用完餐后，他感慨地说，自从他妻子去世后，这是他第一次吃上一顿晚餐。。。。。。

难以了解的状况，试着站在他立场去设想，每一个晚上，活在对妻子的思念当中，无法抽离，茶饭不思。

把他送回家，看着他落寞的背影，走进了空房子，心里五味杂陈，想到人老了以后，很多难以预料突发的状况，不能在控制当中，即便做足心理准备，也只能逆来顺受，将就的活下去。。。。。。